中药麻醉是祖国医学的宝贵遗产之一

文章来源:健康时报 2019-05-23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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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麻醉是祖国医学的宝贵遗产之一,它是我国人民长期医疗实践的经验总结。随着我国伤骨科和外科的产生与发展,作为麻醉止痛手段的中药麻醉也逐步发展起来了。

中药麻醉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早在人类社会初期,人们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就发现一些有创伤病痛的人,吃了某些植物后,在出现头晕、麻木、昏迷等同时,疼痛程度有所减轻甚至消失。

大约写成于战国时期的《山海经》上说:“其草有萆荔”“食之已心痛”“有鸟焉……名曰器”“食之已腹痛”。以上记载说明,人们很早就注意到某些植物和动物体有止痛效果。

我国现存最早的药物专著《神农本草经》记载:“莨蓎子……多食令人狂走。” 莨蓎子即莨菪子。古人对莨菪子的毒性反应已有认识,如“雷公云……勿误服,冲人心,大烦闷,眼生暹火”(《证类本草》)。

据现代科学分析,莨菪子的一种主要成分就是东莨菪碱。东莨菪碱具有镇静及麻醉性镇痛的作用。

《神农本草经》中还提到“羊踯躅”,这是后世临床常用的一味麻醉药。当时所以叫它“羊踯躅”,就是因为羊吃了这种植物后会出现踯躅不前的现象,因此又叫“闹羊花”“羊不食草”

现在人们已经了解,羊踯躅的主要成分是羊踯躅毒素,它具有镇静麻醉止痛作用。

此外,如云实麻蕢的止痛、麻醉效果,在《神农本草经》上也已经讲到了。这些就是人民群众通过实践逐步总结出来,并写上了我国早期医药书里的止痛、麻醉药物。

人民群众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不仅找到了麻醉药,还找到催醒药。张仲景《金匮要略》上已有“甘草煮汁”内服治疗水莨蓎中毒的单方。

《后汉书·华佗传》记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湔洗,除去疾秽,既而缝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创愈。”

华佗外科成就反映出中国医药学这个宝藏的丰富多彩。由于有了全身麻醉方法,外科手术得以发展,隋代出现了断肠缝连的腹腔手术(《诸病源候论·金疮肠断候》)。

历史悠久的中药麻醉

 

唐宋两代,中药麻醉又进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随着当时国家的统一与封建中央集权的加强,促进了各地的药物交流和医学进步。后世所用的局部麻醉药全身麻醉药,都在这一时期有不同程度的反映

例如,唐《理伤续断方》记载的“常用整骨药”,采用了温酒调服单味大草乌细末半钱,作为麻醉药应用。同时注明按照服药反应,如达不到麻醉要求,可以再添加二分。

川乌草乌是中药常用的麻醉镇痛药,民间多用于治疗跌打损伤。乌头的主要成分乌头碱有镇痛作用,但毒性较大。

人们在使用麻醉止痛药的过程中,还找到了解除乌头中毒症状的药物。唐代孙思邈曾经用甘草大豆“甘豆汤”以治疗乌头、巴豆等的中毒(《备急千金要方》)。

长期以来,甘草某些豆类植物是民间解除食物和药物中毒的重要解毒药。

乳香没药是当时医学文献上记载的又一组麻醉止痛药。

《理伤续断方》“常用整骨药“的另一方,与刘完素著《宣明论》的“定痛丸”,都包括乳香和没药。

“世人皆谓乳、没珍贵之药可住疼痛”(《外科精义》)。但这两味药都是进口药,受限于价格贵,很难进一步的推广使用。

我国医学上早就注意把植物麻醉止痛药动物、矿物麻醉止痛药结合起来运用。

唐宋时期应用的动物麻醉药有蟾酥(《杨氏家藏方》)、白僵蚕(《是斋百选方》),矿物麻醉止痛药有自然铜无名异(《理伤续断方》)。

这说明,人民群众通过不断的医疗实践,开拓了对麻醉药物的视野,麻醉药物的品种不断丰富、来源日益广泛。

除此之外,还可以把麻醉药物浸在酒里,制成麻醉药酒内服或外敷,或用酒吞服麻醉药等,这些都是我国所应用的传统麻醉方法。

唐代已有以莨菪制成麻醉药酒用于军事上的史料(《本草纲目》)。此后的“乳香酒”“忘形酒”都属于麻醉药酒一类。

麻醉药在宋代民间使用已很普遍。

描写我国北宋农民起义的古典小说《水浒传》中有好几处提到“蒙汗药”

从第十六回“智取生辰纲”的故事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蒙汗药”是一种可以掺和溶解于酒里的粉剂,并且还反映出喝这种蒙汗药酒的人感觉不出酒里有药物。可见,这种麻醉药物可能无味,或者药量少而作用很大。

历史悠久的中药麻醉

 

北宋时,沈括在分析药用植物的根与茎叶各个不同部位的功用时,谈到了坐拏草的麻醉作用:“坐拏能懵人”(《梦溪笔谈》)。

这是沈括留心麻醉药物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总结人民群众用药经验的例子之一。此外,他的《灵苑方》中还有用白矾冲开水热熨作为整骨外用麻醉药的记载(宋代郭坦《十便良方》)。

现在中西医结合的中药麻醉配方是以洋金花为主。宋代民间已熟悉洋金花这种药物的麻醉作用。

宋代周去非《岭外代答》中记载:“广西曼陀罗花,遍生原野”“置人饮食,使之醉闷”。

在历代民间应用的基础上,古代医学已经积累了不少用洋金花组成麻醉药方的方剂。

宋代窦材《扁鹊心书》“睡圣散”方中记载:“人难忍艾火灸痛,服此即昏睡不知痛,亦不伤人,山茄花、火麻花(即大麻的花)......采后共为末,每服三钱,小儿只一钱,茶酒任下。一服后即昏睡,可灸五十壮醒后再服再灸。”

当时,人们已掌握麻醉药的作用时间以及成人和小儿的不同剂量控制。

元朝封建统治者大量训练骑兵,外伤和骨折病例增多,因此元代伤骨科发展较快。

危亦林《世医得效方》里所用的“麻药”“草乌散”,其主要的麻醉药物是唐宋时期常用的麻醉止痛药川乌草乌坐拏草等。

“草乌散”虽然没有列出洋金花,但它是和坐拏草、草乌作为追加麻药使用的。因为这几种药,尤其是草乌,虽然麻醉效果显著,可是副作用也大,因此医生应用时比较慎重。

危亦林指出,在追加麻药用过以后,“若其人如酒醉,即不可加药”。唐宋时期,内服麻醉所用的川乌、草乌多为生用,元以后则一般都经过炮制。“二乌头生用有力,恐太猛,所以用温火略炮”(《世医得效方》)。这样,既降低副作用,同时又能保证麻醉效果。

当时,南星在伤外科临床上应用也逐渐增多,民间常用于治疗腰腿关节疼痛。《世医得效方》有“禁声饮子”一方,仅用防风南星两味,外加生姜捶碎同煎,治疗“棒杖刀斧伤”及因此引起的疼痛。

现代科学实验表明,南星有较明显的祛痰抗惊厥镇静和类似延长巴比妥类药物的催眠作用。

14世纪中叶,我国先民在认识麻醉药物的性能配伍剂量副作用等方面都积累了许多成功的经验,并提高到理性认识

危亦林在“用麻药法”中提出,麻醉药的使用和药剂量,要根据年龄的大小、体质的强弱和有无出血以及出血量的多少等情况来决定,这是很合理的见解。

历史悠久的中药麻醉

 

明代著名的医药学家李时珍对中药麻醉的态度,和他对待其他药物一样,贯彻亲身实践的精神。

他不仅记述了明以前中药麻醉的成就,还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加以总结提高。为了验证书本上的知识,他曾亲自尝试过曼陀罗花,服后果然出现麻醉镇痛作用。

他在曼陀罗花项下写道:“八月采此花,七月来火麻子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割疮灸火,宜先服此,七月采火麻觉也苦也。“

《本草纲目》搜集的中药麻醉止痛资料相当丰富,其中有温服单味无名异止痛的方法,内服酒磨茉莉花根进行麻醉的方法等。

书中对坐拏草的麻醉作用也有所涉及,指出“《危氏得效方》‘麻药’煮酒方中用之”。坐拏草附录中还列出我国少数民族之一回族所用的麻药“押不芦”,李时珍认为早先华佗进行腹腔手术,用的可能就是这类麻药。

历史悠久的中药麻醉

 

清代重视“走方医”的医学家赵学敏,收录了民间医生的麻醉药方催醒方剂

如《串雅内编》的“换皮麻药”为白羊踯躅、茉莉花根、当归、菖蒲四味药组成,服后如同睡熟一般,“任人刀割,不疼不痒”

他除了吸取当时劳动人民的一些医疗成就之外,也继承了前人的经验。他的“开刀麻药方”包括草乌、川乌、生南星、蟾酥、番木鳖这些历代采用的麻醉止痛药。

赵学敏收集的中药催醒利由生甘草陈皮半夏白薇菖蒲组成(《串雅内编》)。该剂运用中医治病的整体观念辨证施治的原则,针对病人麻醉及手后病体状况,在解决催醒为主的矛盾中,注意到整个机体的调整与恢复,故较前代有所发展。

明清时期,内服麻醉药除上述者外,还有《古今医统》的“麻药草乌散”,《伤科真传秘抄》的“痹药昏昏散”,《伤科方书》的“八厘宝麻药”,以及《证治准绳》《医宗金鉴》《外科大成》中提到的“整骨麻药”等。

作为外用的麻醉止痛药也不少,如《证治准绳》治疗诸瘤的“麻药"、《医宗金鉴》的“外敷麻药”、《伤科方书》的“杨花散”以及《外科方外奇方》的“动刀针外敷麻药”等。

综上所述,可见无论是施行全身麻醉、外用麻醉止痛或对麻醉后的催醒方法,在我国古代医学中都有丰富的经验,这些都是人民群众智慧和创造力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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